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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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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

溫暄一見消失了四五天的月魘突然出現, 立刻發自真心的給了一個大大的笑容,迫不及待的跑過去站在了月魘身後。

這樣的場面屬實是有些尷尬。饒是衍麟這樣的厚臉皮,也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, 心虛的眼神不住的亂飄。

“你來幹嘛?”月魘看著還坐在長凳上的衍麟,面無表情的問。

衍麟擡頭,仰視著月魘:“我在妖界甚是想念月魘你這天上地下獨一份的美貌,少不得是要上來看看, 以解相思之苦。”

溫暄站在月魘身後, 不得不承認衍麟上神這說騷話的技能的確是可以的。好好的一張多情公子的臉, 被這麼一句話整的, 就多了至少三斤油。

月魘同這位上神相識已久, 自然是熟能生巧的不為所動,不冷不熱的回了他一句:“受不起。”

“怎麼會受不起?月魘你……”

但就像衍麟上神他自己說的,月魘本就是個不好相處的主,比起年少時的不茍言笑,現在還多了些許尖酸刻薄。

這樣的月魘, 是不會讓他把這話說完的。

“有事說事,沒事就滾, ”

月魘的八個字成功的堵住了衍麟上神那能說八百個字的嘴巴, 逼得他不得不言簡意賅的認真開口:

“沒事, 但不想滾。”

聽了衍麟上神這回答, 站在月魘身後的溫暄不可避免的悶笑了一聲。

月魘看著吊兒郎當坐在長椅上的衍麟,耐著性子又問了一句:“還想幹嘛?”

衍麟上神一笑,滿懷希冀的說:“想和你一起追逐愛與和平。”

“……”月魘這次是徹底看出來這位尊貴的妖神殿下僅僅只是來串門的了,三言兩語就把他轟出了冰雪神殿。

看衍麟徹底出去, 月魘才回頭同溫暄說上的見面以後的第一句話:“他油嘴滑舌慣了,你若是受不了, 以後離他遠點。”

溫暄點頭,然後好奇的問了月魘一句:“月魘,你這幾日都去哪了?”

天祝月魘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拿出了本不算厚的古書,遞給了溫暄:“雖出了書院,學業不能荒廢。”

那書一看便有些年頭了,封皮上落滿了塵土。

溫暄將書封皮上的灰輕輕拂去,卻只瞧見了斑駁的看不出書名的零碎筆劃。她低頭小心的翻開了那書。書內頁的排版和字跡都與之前她所修煉學習的那本《寒英頌》有異曲同工之妙,想來應當是它的續集。

溫暄之前的十幾年在南浦冰原勤勤懇懇的修煉了十二載春秋,自然是清楚修煉這本書的艱辛。

如今拿到續集,第一反應便是先重重的嘆了口氣。

“你荒廢已久,今日便開始訓練。”月魘一手把她養大,怎會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:“我已經設好了結界,不會波及他人。”

月魘這句話一出,便算是徹底打消了溫暄偷懶的小心思。她對著月魘一笑,然後立刻做了個極其敷衍的告辭禮,磨磨蹭蹭的跑回了自己房間。

直到她安安穩穩的坐在了自己的床榻上準備開始修煉時,才後知後覺的想起:

月魘似乎還沒告訴她之前是為何突然失蹤......

溫暄無奈,只得暗自懊惱自己又被月魘輕而易舉的帶著模糊了主題。

續集所記載的魔法個個都覆雜無比,休說溫暄之前在學院學的那些小兒科魔法,便是上冊所記載的魔法,也與這本所傳授的有著不小的差距。

溫暄接連試了近一天,也沒把這開篇的魔法完全吃透。

這魔法殺傷力極強,哪怕是她還沒完全學會,一招一式間所展現的強大就已經能從岌岌可危的神殿可見一斑了。

天祝月魘平日裏縱著溫暄,但但凡涉及修煉,從來是半步不退。被這樣強勢著盯著她硬是埋頭在那間不大的房間裏苦練了十天,才真真正正的吃透了這開篇最簡單的一個魔法。

成功結印的那一剎那,在月魘所設的整個結界之內,主殿在瞬息之間被近三尺厚的冰嚴嚴實實的包了起來,緊接著這些冰開始不斷的向內擠壓,不出一盞茶的功夫,就將整個冰雪神殿碾成了齏粉。

溫暄似乎是自己也沒想到會是個如此震撼的效果,收勢睜眼時心底除了驚訝,還有完全無法忽視的驚恐。

一不小心把家拆了,自己會被月魘趕出家門的吧?

她也不敢再想,發現月魘此刻不在後便立刻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從大門逃之夭夭。

再怎麼樣,月魘也是堂堂“戰神”,臉面比天大,肯定是不會跑到大街上把她料理了的。

抱著這樣的想法,溫暄大搖大擺的在街道上溜達著,專挑熱鬧的地方呆著。

這熱鬧的地方,小道消息也勢必不會少。在這一點上,九重天上的各位神仙,也和凡人差不了多少。

溫暄倚著茶樓的欄桿,一手抓起一把花生米倒進嘴裏,邊嚼邊拿起小幾上的茶杯一飲而盡,姿態好不輕松愜意,一點也看不出她剛剛奔逃出府時的慌不擇路。

她一邊瞄著這茶館下形形色色的仙人,一邊留了只耳朵,聽著隔壁那桌兄臺滔滔不絕的小道消息、流言八卦。

“人都說今年雲松書院的比賽裏出了個不要臉面的,私用禁藥!”

溫暄正回味著他之前說的八卦,冷不丁的聽見了熟悉的名字,不禁感嘆這人的消息竟如此滯後,半月前的消息,現在居然還在流傳。

誰料他的聽眾消息更是閉塞,居然跟著問了一句:“怎麼說?”

聽語氣,似乎很是好奇。

只聽那人先是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:

“說是那女子為情所困,竟在賽場之上公然行兇,招招致命啊!好在她到底是行不義之事,哪能真的漫天過海?這不,還沒得逞,就被咱月魘上神親生的神裔給抓了!”

親生的?

這又是哪門子的說法?

溫暄本還當個樂子聽這人侃侃而談,橫豎他口中所說與真實情況相差不大,哪裏知道後面會如此突然的來這麼一句,被驚的一口茶水險些嗆進肺裏。

這樣一鬧,她一時間也不敢再聽了,生怕鄰桌語不驚人死不休,再冒出些什麼奇怪的話。

這樣發楞了許久,溫暄已經有些坐不住了,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,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算動身回府面對月魘。

她剛結了賬,正打算離開之時,就在不經意間瞥見了鄰座四人居然還眉飛色舞的聊著,瓜子皮都在桌上小山似的堆了一堆。

這是又聊什麼了?這許久竟還沒聊完麼?

溫暄這樣想著,註意力不知不覺間就又到了他們身上,不自覺的聽了一句鄰桌正談的熱火朝天的話題。

“樂家這次攤上的不是小事,我賭他們絕對不能善了。”

“樂”這個姓實在罕見,溫暄聽著他們談論,心裏少不得會有些聯想。

但這樣大的九重天上也不會只有樂皎皎那一個樂家,她這樣想著,便沒打算再聽下去,轉身欲走之時,卻又聽到了一句:

“他家就一個一千歲出頭的女兒,如今還在雲松書院裏呆著,哪裏知道自己家出了這麼大事!”

一千多歲?

溫暄的眼睛猛然瞪大,心裏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明顯,半蜷著的手掌裏慢慢沁出了汗水。

!

說不定……

說不定只是巧合罷了……

這樣單薄的自我安慰明顯不能和她心裏的恐慌相提並論,她在原地站了幾秒,最後還是猛然回首,沖到了那桌人面前。

“你們在說什麼樂家?”

那桌人談論的正是興頭上,冷不丁的冒出個溫暄插進他們的談話裏,一個個的倒是都嚇得不輕。

剛剛提起“樂家”這個話題的人最先緩過神來,磕磕巴巴的答了溫暄一句:“就是住在東邊的那個樂家……這附近也只有那一戶人家姓樂。”

這話答了和沒答沒多少區別,正是心急如焚的溫暄趕忙又問了一句:“那她家的女兒,叫什麼?”

那人眉頭一皺,看向溫暄的眼神都變了,活生生像是在看傻子:“我又不認識她女兒我怎麼知道?”

“不認識?”溫暄皺緊了眉頭:“你都能知道她女兒的年歲,卻跟我說不知道名諱?”

那人一臉的莫名,見溫暄態度如此,不由的也冒起了火,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,平視著她:“他女兒的年歲又不是我說的!”

“不是你還能是誰?”

“那個……別吵了,是我。”

坐在男子身邊的另一位站了起來,先是好好安撫了自己旁邊明顯已經生了氣的男子,然後向溫暄作了個揖,也算是正式友好的打了招呼。

“剛剛那話是我說的,姑娘若有什麼想問的,問我就行。”

“她叫什麼?”這個“她”是誰,自然不言而喻。

“嗯……我也許久沒見過那孩子了,印象裏只記得是個疊詞名兒,讀起來也算朗朗上口。”

這句話一出,溫暄的心更是涼了大半,她試探著問了一句:“樂皎皎?”

那人一聽,像是突然被點醒了一般,眉梢一挑,答應了一句:“正是這名字!”

溫暄垂下眼瞼,手指微微蜷縮,她深深的吸了口氣,才開口問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:“她們家出什麼事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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